多玩故事会：饿死的网游，饿不死的打金者？

：）奴

众多网络游戏里潜藏着众多贴有标签的玩家，这些玩家各自扮演着不同的角色。“打金工作室”便是其中一种标签，他们穿梭于各款游戏中，拥有成熟的运营模式，仿佛一个公会。他们对游戏经济系统的成长做出了不容忽视的贡献，同时也对游戏的平衡性产生了一定的作用。

引领您踏入“打金工作室”的领域，一睹那些藏匿于网游边缘的“打金者”风采。（信息来源：多玩）

在网络游戏中，存在这样一群个体，他们以游戏为生存的依托，将游戏操作作为生存的技艺。他们穿梭于游戏世界的各个角落，通过不正当手段谋取利益，对游戏环境产生或正面或负面的影响。这类人被统称为“工作室”，亦或是更精确地称作“打金工作室”。

那间弥漫着恶臭的清水房，十几台主机风扇的轰鸣声驱使着狭窄空间中的空气缓缓流动，键盘敲击声噼里啪啦地回荡，小李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了整整一年。如今，小李已年满22岁，而在这间清水房里，与他同龄的“代练员”占据了多数，当然，其中也有年纪稍长或稍短的，最小的年仅17岁，而最大的则已步入而立之年。小李毕业后，在网络上发现了一家标榜“网络赚钱、无学历要求、可全天游戏、月薪超4000元”的所谓“公司”，并加入了该公司。该公司里，像小李这样的求职者众多，他们被网络上的招聘广告所吸引，来到这里。这些人中，有不少人在此之前都曾沉迷于网络游戏。

小李提到，除了他们这里的十几人，QQ群中还有数十名兼职代练员。他们工作室能利用一款软件向这些兼职代练员下单，并从中抽取中介费，这已成为众多工作室拓展业务的一种普遍做法。这些兼职代练员中，多数是大学生。

与小李相识纯属巧合，我曾在小李那里购买过大量游戏金币。小李从事的金币销售业务不仅限于淘宝、5173等游戏平台的店铺，他们还能在游戏中通过角色交易进行销售，但买家需承担将款项提前转入代练支付宝或网银的风险。小李解释道：“这样做是为了应对游戏平台手续费不断攀升的问题。”然而，许多人误将我们视为骗子，正因为如此，我因此遭受举报，导致账号被封禁了好几回。

小李并非初涉代练行业，他在高中与大学时期便已涉足此类“兼职”。2009年，正值高中阶段的小李邂逅了《穿越火线》，凭借其出色的技术，在常去的网吧中崭露头角。那时，网吧老板主动询问小李是否愿意从事游戏代练工作。“那时的代练主要是帮助他人提升游戏经验或提高击杀率。”那时工作室并未配备现行的自动刷辅助工具，而是依赖一款名为“刷雷者”的免费Wg。小李每晚都熬夜守在电脑前，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其他玩家拉入房间，遭遇爆头。每周在网吧兼职四天，而这四天小李都选择通宵，次日白天则在课堂上补觉，这样的生活节奏一直持续到高考前的三个月才告一段落。在那段时间里，我赚了超过4000元，等到大学入学后，我便用这笔钱为自己购置了一台性能卓越的电脑。小李这样对我说。

小李与那位网吧老板保持着紧密的联系，因此在大学期间，他一直担任那位老板的代练员。随着时间的推移，那位老板的代练业务日益扩展，积累了数百万的财富，不仅对网吧进行了翻新，还开设了多家分店，并设立了一个与我们目前所见的代练工作室相似的机构，该机构主要专注于《英雄联盟》的代练服务。我对于小李提及的这笔金额的真实性持怀疑态度，但若其确凿无误，那么游戏代练这一职业无疑是一个利润丰厚的行业。小李在大学期间沉迷于MMORPG游戏，其中《魔兽世界》是他投入时间最长的游戏。正是因此，他选择了成为“打金代练员”。那时，《魔兽世界》的代练员主要有两种方式：一是帮助新手角色提升等级，二是所谓的“收材料深加工再转售”。小李解释说，这种方式在游戏中有一个特定的术语，叫做“地精”。而他所从事的正是这一类工作。

然而，单打独斗从事“投机倒把”的生意并未能持续太久，小李在首次囤积了数百万金币后，其大号和小号均遭到了封禁。因此，小李转而选择了从事风险相对较低的代练业务，专门提升角色等级。他回忆道：“那时即便是在深夜，也有众多小号玩家寻求帮助，代练一个等级的报酬是160金币，而那时的金价大约相当于一张价值30元的30元点卡，每张点卡可兑换2000金币。”每天我进行四次四个小号的代练，每级耗时40分钟，连续工作超过8小时，这样下来，我能赚取大约一百元人民币的虚拟货币点卡。

当时工作室尚未形成完善体系，一般玩家尚可通过手动操作赚取不少收益。然而，时至今日，随着工作室体系的日益成熟，一般玩家能够获得的收益正逐渐减少，甚至可能出现一天辛苦所得尚不足以抵消支出的情况。小李在谈论当前与过去的代练环境时如是说。

我向小李询问：“你对这样的生活方式有何看法？”小李回应道：“只要能赚到钱就足够了。”他巧妙地避开了“是否喜欢”这一问题。在大学期间，小李通过代练《魔兽世界》、《剑网3》、《梦幻西游》以及《穿越火线》这四款游戏，总共积攒了2万元。然而，这与他实际代练所得并不相符，因为小李的个人消费相当奢侈，因此大学毕业时，他手中仅剩下了2万元。小李目前在这家工作室的工资为2000元加上提成，若表现良好，月薪可达4000元以上。然而，小李透露，大多数代练员并未能拿到4000元，他所了解的众多代练员月薪甚至不足2000元。这主要是因为他们接到的代练任务有限，部分兼职代练员每月收入仅几百元。小李还表示：“我们收取的中介费用实际上相当高。”

小李的脊背已经难以保持笔直的姿态，长时间的键盘鼠标操作使得他的身体发生了显著的变化，而清水房内长时间的空气不流通以及潮湿的环境，使得小李的腰部疼痛几乎每日都要发作数次。尽管如此，工作室的负责人对此并不予以重视。“老板每周只来此一次，有时甚至是老板娘，她们进门时总是皱着眉头，捂着鼻子，查看完账目后便匆匆离去。”小李的日常，从饮食到排泄，全都在这间简朴的清水房中完成。工作室的架构颇为清晰，老板之下设有“小头儿”，这些“小头儿”领导着一群代练员，负责他们的日常管理和生活事务。小李的“小头儿”不仅是他的上司，更是他的师傅，两人因共同热爱《穿越火线》而交流频繁，因此小李分得的任务也相对轻松。

众多游戏代练人员拥有与小李相仿的过往，然而他们却难以享受到小李般的待遇。在游戏中，形形色色的工作室占据了公共屏幕、新手区、经验获取点等地带，操控着游戏内的物价。部分工作室使得官方对经济体系的宏观调控变得无能为力，而另一些工作室则扰乱了游戏的秩序，最终迫使官方采取严厉措施予以整治。某些工作室宛如商会般，在游戏的经济体系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。小李表示：“我们这些代练员都热爱游戏，除了代练任务，我们各自还有自己钟爱的游戏。”

我请小李帮我向他们游戏工作室那位17岁的代练员提出一个问题：“假如你的一生都要从事游戏代练这份工作，你愿意吗？”小李转述道，那个少年毫不犹豫地回应：“没什么不好的，我就是喜欢玩游戏。”当我听到这个回答时，内心不由得一阵抽痛。一个17岁的少年热爱游戏并无过错，从事游戏代练这份职业也并无不妥。他的父母也未能向他传授何为正确抉择，何为起点，何为转折点，何为未来。年仅17岁的他，因此错过了领悟正确人生观的最佳时机。

小李后来向我透露，“关于你向他提出的问题，若由我来作答，我的回应将是‘深感遗憾’。”

小李过早地尝到了甜头，这让他很早就深信“游戏代练”能让他赚取暴利。然而，真正成为“打金工作室”的一员后，他结识了更多的代练员，却发现基层的代练员并不存在所谓的“暴利”。他们只是利用免费电、免费电脑的普通游戏玩家，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他们的游戏水平比其他人更高。小李所言并不精确，实际上，这类代练员并非寻常之辈，他们更应被称作“特殊”，毕竟他们在游戏上投入了大量的精力与时间，对游戏本身的影响亦更为显著。

当前的游戏工作室数量已显著超过2008年左右的水准，尽管已度过游戏工作室的鼎盛时期（即2008至2011年），但行业趋势正逐步从“个体经营”演变为“联合体”。小李透露，他们所在的工作室便是隶属于一家“工作室联盟”的成员之一。工作室如今已不再局限于早期的手工操作，而是实现了向自动化的转变，这其中包括了早期《卓越之剑》和《热血传奇》中的离线挂，它们便是“自动化转型”的先驱。小李告诉我，我们工作室所用的脚本和Wg都是由四川的一个团队所编写。而这个团队每年都会收到众多工作室的“心意”，即红包。据悉，这些红包的金额至少超过了百万。

我们对游戏工作室的了解始终停留在表面，这类人被视为扰乱游戏平衡的麻烦制造者，他们的存在本就不应存在，他们通过侵占玩家利益获取了巨额利润。然而，一旦深入“打金工作室”的内部，便会感受到一股腐朽的气息，昏暗的灯光下，几个弯腰驼背的游戏玩家正在打代练订单，而在另一边，那些住在豪华别墅里的老板却笑得合不拢嘴。

工作室无法使一款游戏遭受破坏，因为官方必定会采取措施进行干预，除非他们无意对这款游戏进行有效管理。官方会对工作室可能带来的风险进行评估，只有达到某个极限，官方才会介入。这是小李加入工作室后，他的师傅，也就是他们的“小头儿”，对他所说的。另外，他还提到——“网络游戏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走向消亡，但代练行业却永远不会消失。”

在着手撰写这篇访谈之前，我浏览了自己的淘宝、5173、UU898等游戏交易网站，查看了交易记录。多年来，我为此类工作室投入的资金已累计超过五位数字。经过一番深思熟虑，我意识到，若游戏中没有了那些“打金者”与“代练员”，我恐怕难以继续享受游戏乐趣。毕竟，我的游戏心态变得急躁，他们成了我快速获取游戏资源的捷径。走近那些“打金者”与“代练员”群体，你会发现他们或许只是社会底层的一员，不禁让人感到同情；然而，他们偶尔对游戏产生的某些影响，却又让身为普通玩家的你心生怨恨。

这篇采访，讲述的是小李的故事，仅仅揭示了游戏内“打金工作室”现象的表面现象，同时也透露了“代练员”生活的一小部分真相。关于“打金工作室”存在的合理性，我们还需以理性的态度去审视。

番外篇——

“很多人做着硅谷的梦”

此故事源于小李师傅的口述，他教导我称他为“老高”，这位在“游戏工作室”历经十年风雨的老牌代练。

2005年，老高初次涉足代练领域。那时他在一家网吧担任网络管理员，月薪仅为500元。恰逢一款名为《梦幻西游》的游戏风靡一时，相信不少玩家都有所体验。老高注意到在游戏中，通过打宝图可以赚取丰厚的收入，那时宝图的价格高达2万元一张，若一天能打出100张，便能赚到200万元，这样的收入几乎是他月工资的两倍。这种代练行为被视为“投机取巧”，因此网易对其监管变得尤为严格，任何非人工操作都终将面临被封禁的命运。

与老高搭档从事代练业务的那位，名叫“小P”，此人系老高所指导入门，传闻他目前已将家产耗尽。

投入了手中3万元后，小P又向亲朋好友借款10万元，以此资金投入到自家的“游戏工作室”，并为其取名为“硅谷”。老高回忆道：“当时小P对我说，老高，你要是不来可别后悔，我这儿将来就是美国的硅谷了！”

美景不长，小P的工作室尚未显现出起色，便遭遇了腾讯的严格审查，导致代练员的工资无法发放，无奈之下只得关闭了工作室，之后整整一年，小P只得过着清苦的生活。

老高说：“我干了十年，看到过很多这样的人。硅谷？放屁！”

从事代练这一职业的，大多是涉世未深的年轻人，他们并无明确的目标，唯一的共同点便是“热衷于游戏”。据老高所说，工作室的老板特别偏爱这些年轻的从业者，因为他们充满活力且能承受艰辛。这些人大多怀揣着和小P相似的梦想，那就是希望通过“游戏”赚取财富。目前，老高的工资略高于他的代练学员，基础工资为4500元，这样的收入足以保证生活无忧。老高提醒道，沉迷于游戏会让你过上普通的日子，但切莫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。游戏真的能让人致富吗？那些发了财的老板们可没有一个会沉迷于游戏！

目睹周围这些人，老高并未打算改变当前的局面，他本人便是个“随遇而安”的典范，更倾向于充当一个冷静的观察者，而非化身“大慈大悲观音菩萨”。他如此说道：“哪怕只是做代练，他们至少也能保证温饱无忧。”

平心而论，从事游戏代练确实是一项合理的工作，代练员们凭借自己的辛勤劳动赚取维持生计的薪水。每个人或许都曾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功成名就，然而，令人担忧的是，像“小P”这样的代练员可能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，害怕的是过分地追求“游戏”带来的利益和地位，导致期望值过高。

如果说小李的故事深刻，老高的故事则让人脊背发凉。